個案主動尋求治療,他說他經常讀不下書,一碰到考試就很緊張,其實心裡真的很想考好,但是愈在乎就愈靜不下心讀書。他請治療師幫忙他解決焦慮的問題,好讓他能專心讀書取得好成績。

      仔細探究個案的焦慮從何而來。個案說,一拿起書就擔心自己學不好;一旦學不好,就考不好,考不好就沒有未來了。

      考不好就沒有未來?怎麼說呢?個案表示,從小大人就這麼說,為了有好成績,除了讀書父母不要求個案做任何事。個案每天只在學校、補習班與家中間往返,專心讀書,不像其它同學浪費時間打屁玩社團。(浪費時間?很顯然是父母教的!)

       由此看來,個案擔心的不是沒有未來,而是辜負父母的期望。再繼續追問下去,個案擔心的是,一旦辜負父母的期望,父母對他失望,就不會再愛他了。就算父母口頭上表示既然努力了,考不好也是可以接受的,個案也無法相信。他認為這是父母為了安慰他而說的,他們內心不可能會接受的。他覺得自己必須拿好表現去換取父母的愛。如果沒有好表現,自己是不值得被愛的!

       治療進行到這裡,很清楚的,個案的問題在於無法相信自己夠好、相信自己值得被愛,不必拿任何表現去交換想要的愛。因此,治療的目標是幫助個案接納自己、接受自己的限制、肯定自己的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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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個案說: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,但是我確實感覺到我不一樣了、變得正常了。我花了很長時間才相信你,畢竟我一向很難相信別人。現在我比較不怕面對衝突,不是不怕痛苦,而是就算痛苦也會好起來。人都有盲點,你幫我看到我看不到的問題,讓我做到一個人做不到的。我不知道你怎麼知道哪些對我是重要的,但是現在回頭來看,那些改變的確對我是重要的。

       身為治療師,聽到個案這麼說,著實覺得感動。為期一年多的療程,看到個案一點一滴的改變。說是一點一滴,是因為轉變非常微小,每次都得經過一兩個月或是更長的時間才能看出一點點不同。

       我想,個案與治療師雙方要熬得住一次一次看不出進展的療程,主要是基於相信。治療師要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創造一個有利於個案改變的、安全的環境,讓個案在這裡不必擔心被批評、感覺到被照顧,用Rogers的語言就是被無條件的接納。治療師不僅相信,而且要能以行動實踐他的信念。個案也要願意且能夠相信,治療師有能力且有意願幫忙他,在這裡兩人一同走向未知,縱然冒險,並不孤單。

       個案希望治療師知道怎麼解決他的問題。我常自問,關於解決之道,我知道什麼呢?也許我知道個案得嘗試接觸自己封存已久的情緒,試著統整被他否認隔絕已久的經驗。但是個案問我怎麼辦時,我無法告訴他這條路怎麼走。或許可以比擬為,治療師手上只有不見得準確的羅盤與殘缺的地圖(關於人的心理結構與功能如何運作的知識),得靠著這套工具和個案一起披荊斬棘開闢出一條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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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吸煙對健康有害,是大家都知道的事。你問吸煙者為何吸煙?可能會得到的回答是壓力太大需要放鬆、心情不好、無聊、習慣了,有些罹癌後仍繼續吸煙的人甚至會說,這是唯一的興趣,不抽煙活著都沒意思。

       為什麼在知道吸煙有害健康之後,人們還繼續吸煙呢?從精神分析的角度,所有行為都有其原因,只是目前未必明瞭。行為學派認為,一個行為會被養成習慣,是因為做出此行為之後會得到增強物。我們對操作制約的解釋常著重在行為受到增強才會維持,只要不再提供增強物,該行為就會消除。事實上,人是具有主動性的,不只是對環境被動的作反應;我們做出特定行為,是為了得到想要的增強物,重點在於我們「想要」那個增強物。就像想要有好成績,所以努力讀書。同樣地,吸煙這個行為給了吸煙者某些增強物、具有某種功能,能給予他們「好東西」,像是放鬆心情、獲取同儕認同。它不僅有功能,而且此功能超過吸煙必須付出的代價,諸如健康、金錢、他人的白眼等,使人們為了獲取此功能而犧牲人生重要的面向。

       既然吸煙對當事人具有某些功能,一旦戒除,直接面對的威脅就是「失去原本的功能」、「好東西被剝奪了」。如果原本以吸煙來平復心情,不吸煙之後有沒有平復心情的方法?若戒煙會與吸煙的同儕產生隔閡,有什麼方法繼續維持友誼? 假使沒有其它途徑讓人們能繼續得到他的「好東西」,戒煙早晚要失敗的。因此,要成功戒煙,探究個人從吸煙得到什麼好東西,是很重要的。探究清楚了,尋找其它健康的、有效的方法讓個案可以繼續得到他的好東西,此時失去吸煙的理由,自然就戒了。其它不良習慣的戒除,也可以試著用這個角度去思考、去改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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