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前分類:心理師的成長路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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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個案在結案那天問我兩個問題,第一個問題是:「你記得我的名字嗎?」第二個問題是:「跟我談話對你有幫助嗎?」

       我當然記得他的名字。我們的治療工作已超過三年,一百多次的治療記錄上可都清清楚楚記載他的名字。不過工作中我很少喚他的名,因為治療室中只有我們兩個人,我開口自然是對著他說話。他在最後一次治療時提出這個問題,很顯然他希望我們的關係不會因為治療結束就終止,我記得他就等於他仍存在我心裡,如同他把我放在心上一般

       個案在治療中談了很多不曾告訴他人的秘密,這些秘密隱藏多年,身邊一直沒有合適的人可傾訴,直到接受心理治療,隨著他對我的信任加深,才逐漸吐露。對他而言,我是世界上唯一了解他生命中重要經驗的人,卻即將與他分開,除非他再度接受治療,否則幾乎可確定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。他雖然已作了結束治療的準備,心裡仍萬分不捨,所以他希望在我們的關係中,不只是他單向地認為我很重要,他期盼在我心裡也有一席之地。

       至於第二個問題,當時真的讓我楞住了。治療是為了幫助個案,為何他反客為主地問我他是否對我有幫助。轉念一想,這個問題表示他希望在治療歷程中,他也幫助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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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從事心理治療工作近二十年,我常想起過去曾經接過的個案,很想知道他們現在過得如何。但基於工作倫理,治療師不能只因個人的好奇與他們聯絡。

       其中一位經常浮現在我腦海中的是我最早的一位長期個案,我們的治療前後算來約有兩三年,不過治療結構很不理想,每逢寒暑假就中斷。她受精神症狀困擾很久,有很強的治療動機,也很配合治療,幾乎每次都來,很少遲到,就算請假也都有充份的理由。她通常會主動報告近日的生活,像是在那些狀況下症狀變得嚴重,或者她嘗試做了那些努力讓自己感覺較好。然而,治療的過程並不順利。我們經常在相同的議題上打轉,她重複說著生活中的種種困境,這些困境反覆重現,難以擺脫,讓人束手無策。我們很認真的工作著,卻都陷在相同的困境中,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感到驕傲的說,至少我們都沒有放棄!

       現在回想起來,當年那麼青澀,提供給她的幫助非常有限,心裡對她感到萬分抱歉。她持續來治療兩三年,是覺得有幫助才會繼續來吧?當年沒有機會了解,她對我們的治療有何感受?她覺得我給了她什麼呢?她帶著什麼樣的心情願意繼續治療?我相信心理治療能幫助她,因此持續在想辦法突破。個案也這麼相信著嗎?

       在每一次壓力事件使症狀再度惡化時,她總是感到失望,不明白為何努力了這麼久仍舊抵擋不了壓力的影響。我感受到她的無助,而我心底也升起了無助感,同時回頭檢視是否少做了什麼。或許,對她而言,我了解她的困境、陪伴她走過,能帶給她一絲絲安慰。雖然我期待治療做到的不只於此。她從未責怪我幫不了她,不論這是源於對我的寬容還是她不認為自己有權力要求更多,我由衷感謝她的厚待。事隔十多年,不知道她現在好嗎?是否過著自己想要的人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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